
文/图记者 徐玉芹 实习生 刘树升 范佳
“再好的作品,没有好的读者都是一堆废品。”5月30日上午,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刘醒龙做客山东大学文学大讲堂,为学子们做了题为《文学的觉悟》的讲座。刘醒龙说,读者的成分、素质,决定了文学的成分、素质。他说,有时看到满街都是厚黑学、满街都是官场、职场方面玩弄权术的书,会觉得莫名悲凉。“总读那些教人坏的书,本来好的心灵,难免会沾上灰。”
笑言“茅盾文学奖评选比莫言多三票”
山东大学文学大讲堂第一期的主讲人是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,对于成为第二期主讲人,刘醒龙表示很荣幸,更笑称:“在茅盾文学奖的评选中,莫言比我少三票,而且他也没有得过鲁迅文学奖。当然,这只是一句玩笑话,文学并不是这样评价的。”
“之前我多次被媒体人问中国人何时才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我被这类问题整得头昏脑涨,好在现在莫言得了奖,我可以清净一些了。”莫言获诺奖的消息公布时,刘醒龙正在北京与朋友相聚,“媒体的电话铺天盖地打来,询问我对此事的看法,我最后总结了一句话,群发给这些记者:有伟大的故乡,才会有伟大的文学。”刘醒龙强调了故乡对写作者的重要性,“远有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,近有莫言的高密,前有鲁迅的绍兴,今有韩少功的湘西,等等”。
“100万买你作品的改编权,为什么要拒绝”
刘醒龙和莫言,在中国当代,是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较多的两位作家。改编自莫言小说的电影《红高粱》,捧红了导演张艺谋,也捧红了演员巩俐和姜文,获奖无数。而刘醒龙的中篇小说《凤凰琴》、《秋风醉了》则分别被改编成电影《凤凰琴》和《背靠背脸对脸》,长篇小说《圣天门口》也被改编成同名电视剧上映。
对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的宽容和开明,是这两位文坛大家的共同点。前不久北京人艺来济南演出话剧《我们的荆轲》,主演王斑就很感激地表示,莫言从来不干涉剧团的排练,反而很支持和赞赏他们的演出。而在一位听众问及刘醒龙是否介意小说被大幅删改时,他也表现得很大度:“对作品大加改动,我能理解,这对小说的伤害并不大。再说了,人家出100万买你作品的改编权,有什么理由拒绝呢?”
看到满街流行厚黑学感到悲凉
刘醒龙说,最近他参加的一个活动上,有位大学校长讲自己在看《楚汉争霸》电视剧,谈自己何等崇拜刘邦。这让他听了心里很不舒服,不管项羽的情怀多么被世人称颂,现实中的读书人还在研究刘邦那种“耍手腕、弄权术”的处世之道。“上世纪90年代,满大街都是官场、职场之道的书,满街都是厚黑学。在机场、酒吧、火车上,茶馆里等地方,难得看到读书人读书,如果读,读的也是官场、职场这类书。每当此时,我就会感到莫名悲凉。”“读书是为了让心灵净化起来。总读那些脏的教人学坏的书,本来好的心灵,难免会沾上灰。”
刘醒龙说自己最近在写书法,写扇面,准备写两幅送给最好的朋友,上面写的是“识时务者为俊杰”、“不识时务者为圣杰”。“读书人想当"俊杰",看些厚黑、职场甚至风水,这样的"俊杰"是小境界;而"圣杰"则是大境界,如果每个人都不做墙头草,都有自己的目标理想,一辈子都这么做,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。”
给年轻人三个建议
刘醒龙说,年轻人往往喜欢具有先锋姿态的作品,而对现实的略平淡而写实的作品不屑一顾。“我曾经也如此,但后来越来越崇拜写实,感受到写实主义的博大。”他说,现实主义就像很多人一辈子都向往的青藏高原,那里的淡水是可以喝的。但人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九寨沟,那里的水虽然瑰丽,但不能喝。
他建议年轻人有生之年要做三件事:“第一件,一定要看一次杨丽萍的孔雀舞。我看舞剧时,包括我自己的作品改编的,只是觉得很美,但是有一次看了杨丽萍的孔雀舞,她那种对人性、生命和美的演绎,让我泪流满面。第二件,要去一次青藏高原,最好能喝到珠穆朗玛峰上的泉水,那种水与身体毫无阻碍的融入感,那种干净澄澈,让人终生难忘。第三件,一定要静下心来,细细读一遍《红楼梦》。”
刘醒龙,湖北黄冈人。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,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、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、武汉市文联副主席、《芳草》杂志社总编辑。其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,代表作有中篇小说《凤凰琴》《分享艰难》 等,出版有《威风凛凛》《圣天门口》 等长篇小说和多部中篇小说集。2011年8月,长篇小说《天行者》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。其作品以强烈的现实感和深沉的人文关怀产生广泛影响,是1990年代中期文坛“现实主义冲击波”的代表作家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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