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人物简介
赵洪太
1929年生,1953年毕业于山东大学外文系并留校任教。曾任硕士生导师,山东省老教育工作者协会副秘书长、《外语教学丛刊》编委,《文史哲》杂志译审等职。
赵洪太的儿媳妇曾经问他,怎么不给家里的孩子设定一个以后要做什么的目标。这位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俄语系的退休教授回答,“咱们家,跟孩子们讲思想,讲方法,讲怎么做人,但就是不设目标,只问耕耘,不问收获。”85岁的赵洪太一直这么教育孩子,好好学习,老实做人,结果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正心,诚意,修身
自“家风”成为社会话题以来,赵洪太一直有所关注。在他看来,“家风”历来为中国人所重视,名目繁多,内容丰富,是一个关于中国哲学的问题。他曾和老同学讨论,中国哲学没有西方哲学里的认识论和方法论,但不等于中国哲学没有认识和方法,它多与人文有关,讲究社会、做人的一套东西,譬如“家风”。赵洪太认为,家风是家里所有人的作为,是孩子后代受其影响之后的表现,也是社会对整个家庭的印象。如何做人,无疑是它的核心。
赵洪太说,他曾在一个播出时间为凌晨的电视节目里,看到山西名商乔家的治家之方,并深感认同,所谓“功名富贵”与金钱权势无关,而在于是否对社会教化有益,是否有学问并知廉耻。“我们这一代人,为人处世、接人待物多是遵循孔孟之道,讲究正心、诚意、修身,齐家治国平天下。”赵洪太说。随着时代的变化,齐家治国的一套内容已经日渐淡化,但是“正心、诚意、修身”一直是做人的准则之一。“心要正,意要诚,锻炼成一个真正的人。”赵洪太说。
赵洪太十二三岁的时候,犯了错误。父亲对他教育一番后,最后说了一句“过则勿惮改”。当时的赵洪太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后来自己查书,才知道这句出于《论语》的话是说,有了过错,千万不要害怕去改。
家里南屋是老人“拾”回来的
上个世纪一二十年代,赵洪太的父亲从老家去往青岛,在那里边工作接受日本人和德国人办的学校教育,既有学问,亦有实业。但是,赵洪太的祖父却是一个没怎么有文化的农民,不善言辞,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做人方面对赵洪太的身教。“我的祖父是农民,内向、老实、勤劳。”赵洪太说。祖父的勤劳,让他印象尤甚。幼时为了躲避战乱,赵洪太曾从青岛回到临海的农村老家,跟着祖父生活过一段时间。
赵洪太记得,当时正值冬天,祖父对他说,“冬天里也可以吃大雁”。大雁南飞,其中一些飞的时候晚了,天气太冷飞不动了,便掉下来摔死在海滩上。在物质匮乏的年代,天不亮,祖父便去海滩捡大雁,炖给家里人吃。
在赵洪太对祖父有限的印象里,祖父的勤劳在村里是有名的。当时农村种地,施肥只能用人和牲畜的粪料,没有另外的肥料可用。祖父便背一个筐子,手里拿着叉子,从村里走到大马路,拾一路的马粪。
赵洪太老家的房子,也是靠祖父“拾”回来的。潮水冲上来的时候,往往会把一些死掉的海草带到海滩上,祖父便和村里人一道,一天天地划拉着那些海草,攒够了,晒干铺在屋顶上,做房顶用。房子分北屋和南屋,赵洪太听邻居说,他们家的南屋也是老人“拾”回来的。当时家里没钱去买成形的屋梁和檩条,祖父便到处去拾木头,自己打成形状。即使是盖房子的石头,也是祖父一块一块捡回家的。
如今,赵洪太置于书房中的笔架,便是用枯掉本应废弃的花木修剪做成。
日常敲打,不专门上课
赵洪太说,关于家庭教育,父母从来没有专门给他们上课,只是在日常生活里言传身教,零碎敲打。父亲曾经时常对他们这些孩子说,做人要正直,对人要宽厚,做事克己奉公,遇到矛盾之处多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。买菜遇到需要卖家找零的时候,赵洪太经常主动抹去零头。“比如这菜一毛八,我给两毛,剩下的两分钱不用找了。干嘛非要这两分钱?”赵洪太说,有时候买菜多出来两分钱,比如两毛二,人家卖菜的人也经常说,多出来的零头不要了,给两毛吧。
“敬人者,人恒敬之。碰见事儿了,要多从别人角度考量。”赵洪太说。
赵洪太的母亲没有文化,但这并不妨碍她教育子女的做人品质。她经常用一些听来的故事教育孩子,告诫子女。譬如,她会用“孟母三迁”的故事告诫子女,学习要勤勉;用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”的道理,让孩子们知道交朋友要注意。她曾经跟人理论,“你走南闯北,识字显文,怎么不讲道理”?
很久以来,赵洪太也是这样教育孩子。“儿媳妇曾经问我,爸爸,你这么有学问,怎么不给孩子定一个当什么的目标?”赵洪太说。他回答,没有目标,跟孩子们讲思想,讲方法,告诉他们怎么做人,但是没有目标,“只问耕耘,不问收获”。在这位老人看来,比起一味地追求日后能扮演怎样的社会角色,教育孩子们以正确的方式到达终点更为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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